来源：手游那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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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刚过，许多地方依然寒意不减，但对于柠檬微趣而言，他们的“第二春”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

前段时间，Sensor Tower 发布了新一期中国手游发行商全球收入排行。数据显示，凭借《Gossip Harbor》《Seaside Escape》两款产品的出色表现，柠檬微趣已经连续 10 个月以上保持收入环比增长。这也让他们在不知不觉间，悄然跻身到了榜单 Top20 行列。

单看这样的成绩，很难想象柠檬微趣曾被视为“吃老本”的典型。2021 年，他们主动从深交所撤回了 IPO 申请，长达四年的上市筹备最终不了了之。仅仅四个月后，「版号寒冬 2.0」再度来袭。融资无果加上行业环境急剧降温，让这家北京厂商一时间陷入了“内忧外患”的境地。

在此之前，柠檬微趣超过 90% 的营收，都来源于上线 7 年的《宾果消消消》。很多人说，他们已经在行业里头“掉队”了，收入结构单一、缺乏潜力新品、赛道过于集中……无论哪个理由，都似乎代表他们会在下坡路上一去不回，很难重现巅峰时的风发意气。

但两年过去，这套剧本却被撕得粉碎。从“上市梦碎”到重返市场头部，历经风浪的柠檬微趣，已经打出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业内打拼 15 年，一款三消赚 10 亿

在国内市场，柠檬微趣大概是资历最深的“行业老兵”之一。

2008 年，就职于微软亚洲工程院的齐伟决定辞职创业，成立了嘤鸣谷科技。彼时，Facebook 正在海外以极快速度改变社交潮流。触手可及的「风口」面前，齐伟决定先从国内时兴的校内网（人人网）做起，开发一些读书、背单词之类的社交应用，再尝试利用广告变现。

柠檬微趣 CEO 齐伟

然而，扎克伯格的路子并没有想象中好走。由于创业初期缺乏经验，产品方向也超出了团队的掌控范围，不到一年，齐伟从师兄手中拿到的 100 万元投资就被花得精光。用他本人的话来说，“总共才挣了 3000 块钱回来”，启动资金几乎全打了水漂。

无奈，公司只能被迫寻找新出路。正当迷茫于未来方向时，齐伟偶然间接触到了大火的《植物大战僵尸》。仿佛打开新世界一般，他忽然意识到，“做游戏”也许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恰巧同时期 QQ 空间开始走红，嘤鸣谷科技便以「社交游戏」为重心，陆陆续续做了几款网页产品。尽管收入不多，但公司总算找到了还算稳定的资金来源，得以维持正常运转。

时间来到 2012 年，“偷菜”热潮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蓬勃发展的手游产业。面对新机遇，齐伟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将公司更名为“柠檬微趣”之后，团队也就此开始了转型之路。

然而，问题很快接踵而来：齐伟发现，在家大业大的合作方面前，他们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以至于谈分成比例时完全处于被动，只能咬牙接受对方给出的“白菜价”。经过这次打击，感到“情绪上非常难以接受”的齐伟，在心底里埋下了「自研自发」的种子。

此时，离他创业已经过去了五年时间。重新将手上业务梳理一遍之后，齐伟发现自己站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要么继续给大厂当 CP，要么干脆集中资源拼一把，不成功便成仁。

权衡再三，他决定选择后者。有了过去几年的经验，团队很快将几个大方向定了下来：做大 DAU 品类、吸收被市场“忽略”的女性用户、以及暂时放弃错综复杂的安卓渠道，专心做 iOS 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齐伟直接将所有在研项目一次性砍掉，把能够调动的人力都投入到了新项目当中。

2014 年 8 月，《宾果消消消》（即《糖果萌萌消》）正式上线。仅仅半年时间，这款作品就为柠檬微趣带来了上千万营收，DAU 也很快突破了 100 万。但在齐伟看来，这一成绩还远没触及到产品上限。于是，他继续保持“All In”的策略，不断将账上资金全部拿出来砸推广，做品牌。到了 2016 年，游戏 DAU 成功到达千万级别，年流水更是接近 2 亿人民币。

《宾果消消消》爆红的几年里，柠檬微趣可谓“风光无限”。除了豪掷千万资金请明星代言，每年组织所有员工出国旅游这些行业谈资以外，他们还于 2016 年 9 月挂牌新三板，并在次年递交了创业板上市申请，向 IPO 发起冲击。

此时，柠檬微趣的团队规模不过百人左右，但资本市场对他们估值却高达 13 亿，足以证明《宾果消消消》带来的影响力。根据招股书数据，截至 2020 年 6 月，该游戏已经至少贡献了 12 亿人民币的营业收入。这场“毕其功于一役”的豪赌，最终还是为齐伟和柠檬微趣收获了丰厚回报。

几度冲击上市无果，「合成出海」再度破局

不过，即便手上握着十亿级爆款，外界对柠檬微趣的质疑也一直没有消失。

提交 IPO 申请之后，柠檬微趣在三年内先后更新了四份招股书，但始终没能叩开深交所的大门。原因也显而易见，由于早年采取的 All In 策略，他们在新品方面几乎长期处于「断档」状态。尽管 2017 年 5 月上线的《怪兽消消消》（后更名为《飞屋消消消》）表现尚可，但仅仅两年就因为研发重心调整被迫停止更新，营收压力依然全部扛在《宾果消消消》身上。

过于单一的营收来源，显然无法提供足够说服力。而屡次吃到“闭门羹”的柠檬微趣，最终也主动向相关部门撤回了上市申请。最后一份公开招股书显示，《宾果消消消》在主营业务中的收入占比高达 95.71%，且产品 MAU、年流水等关键数据都先后出现了大幅下滑。尽管研发投入一栏依旧在逐年增长，但「青黄不接」的负面状况仍在继续。

很快，版号再度停发的消息传来。但看似“销声匿迹”许久的柠檬微趣，此时已经将发行重心逐渐转移到了出海市场，希望通过此举来打破僵局。

2021 年，他们先后在海外上线了多款合成类（Merge）产品。其中，《Merge Fables》选择了童话题材，玩家可以通过合成物品解锁各种童话人物，建设自己的魔法城堡；而《Merge County》则加入了模拟经营要素，需要利用道具合成提高资源产出，不断开拓土地，最终让农场与小镇重新焕发往日繁荣。

《Merge County》

颇具针对性的题材与休闲玩法，让柠檬微趣很快在海外市场取得了收获。而在买量素材内加入欧美地区流行的“drama”剧情之后，《Merge County》更是一路起飞，月流水很快达到千万级别。这也让转战海外的柠檬微趣重新回到了大众视线之中。

眼见「合成」路线收效甚佳，柠檬微趣继续趁热打铁，迅速迭代出了《Gossip Harbor》以及《Seaside Escape》。和此前相比，这两款产品的合成逻辑变成了“二合”，并且从横屏改为竖屏，加入漫画式对话演出，以进一步突出轻度属性，匹配目标人群需求。

与此同时，他们还将用于投放的 drama 情节直接做进了产品当中，令「剧情」部分存在感变得相当突出。以《Gossip Harbor》为例，游戏开头就以女主抓到出轨丈夫作为引入，带着孩子回到了港口小镇，打算经营餐厅重新开始生活，但却遭人陷害，被打砸成一片狼藉……频繁出现的冲突与转折，与后续出现的主玩法形成深度绑定，也给玩家探索剧情提供了更多驱动力。

为了让内容储备跟上消耗速度，《Gossip Harbor》每周都会对剧情进行更新，提供类似「追剧」的体验，维持用户粘性。另一款《Seaside Escape》也沿用了类似的产品结构，但对故事题材进行了再包装，除了将背景地点迁移到海边以外，主线目标也对应变为“建设度假村”。

经过一年左右调优，两款 Merge-2 产品迎来了爆发。据 Sensor Tower 预估，《Seaside Escape》目前双端月流水约为 600 万美元，畅销排名稳定攀升的《Gossip Harbor》更是达到 800 万美元（约 5759 万人民币）。以招股书数据取平均值来算，这款产品为柠檬微趣带来的月营收已经超越了《宾果消消消》的峰值时期。

这一次，他们显然无需再背负“吃老本”的标签了。

用“农作物”思维做产品

在对外分享经验时，齐伟曾经多次提到，自己从《人类简史》当中受到了很多启发。

他觉得，做产品就好比挑选“农作物”，像水稻、土豆、小麦这些存续千年的品种，必然会存在其优越性，消除玩法对游戏行业而言也是同理。这也是柠檬微趣选择长期深耕休闲赛道，并做出《宾果消消消》的一大原因。

同时，在经历创业早期的瓶颈之后，几次“追风口”失败，也让团队的心态变得更加沉稳。2018 年受清华所邀回校指导时，齐伟曾表示，“我不觉得我们短期一定要去搞个爆品，要发大财，而是稳健地将产品做好，并且做很多年。我们并不焦虑，非常从容。”

回过头来看，即使是处于版号寒冬，产品出现断档的两年里，柠檬微趣也确实保持着这种「平常心」，没有自乱阵脚。招股书中显示，直到 2020 上半年，柠檬微趣的货币资金依然高达 4.28 亿元，较 2017 年增长近一倍；同时，公司资产负债率也仅有 3.20%，意味着基本不存在营收压力。

可见，在外界猜测柠檬微趣“陷入危机”时，他们实际上还相当绰有余裕。这也给团队后续转战海外，给新玩法试错预留了足够的时间与空间。随着几款合成新品逐渐冒头，卸下爆款压力的柠檬微趣大有“重回巅峰”的意味。走出低迷后，这家见过大风大浪的老牌厂商，也终于要迎来自己的「收获期」了。

部分资料参考来源：

齐伟：打造拥有反脆弱系统的人生 | 企业家夜读

柠檬微趣齐伟：寻找游戏领域的农作物，而不是一味地追风口 | 清华校友TMT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