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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今全球游戏产业的激烈竞争格局中，芬兰游戏行业曾凭借其卓越的创新能力与独特的发展模式，在过去十年间迅速崛起，成为全球瞩目的焦点，被誉为“手游之都”。然而，随着市场的不断演变与行业环境的深刻变革，芬兰游戏产业似乎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与困境。

外媒 dof 最近的文章就提到，“芬兰游戏行业如今陷入了增长停滞”。那么，芬兰游戏产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以下为翻译后的全文：

今年的芬兰游戏奖盛典象征着芬兰游戏产业的现状，十多年来，芬兰一直被视为领先的游戏产业中心。香槟流淌，聚光灯闪耀，演讲中赞颂着十年来的卓越成就。然而，房间里有一个巨大的“隐形大象”，大家都刻意回避。我们都在庆祝曾经的辉煌，闭眼不看当下的现实，逃避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会怎样的话题。

今年芬兰的三款最佳新游戏分别是《Pax Dei》《Supermoves》和《Squad Busters》。这些游戏都制作精良，值得肯定努力。但它们也都面临着难以吸引玩家的困境。

今年盛典的获奖者完美地凸显了这种矛盾：

年度游戏《Pax Dei》由 Mainframe 开发，游戏上线后无法维持 200 名同时在线玩家，就在盛典前一周，还裁掉了三分之一的员工。

Makia Games 的《Supermoves》排名第二。尽管游戏未能找到受众，但却导致公司关闭。

Supercell 的《Squad Busters》位列第三。该游戏推出时有 1 亿美元的投入，但在 Supercell 自家产品中排名垫底，预计将成为该公司自 2012 年以来首款收入不足 10 亿美元的游戏。

那些不太了解游戏产业的人可能会耸耸肩说，颁奖典礼通常与商业成功脱节，很少会关注商业成功。我同意这种观点。在我看来，芬兰游戏奖只是揭示了本地产业所遭遇的冰山一角。

数据不会撒谎。赫尔辛基的许多关键工作室都已裁员或关闭，风险投资资金也逐渐减少，新工作室的成立停滞不前，行业资深人士越来越多地转向天使投资和咨询（我也是其中之一），甚至有些人已经退出了游戏行业。

芬兰发生的情况不应被视为周期性的，不能简单地认为这只是经历了一个艰难阶段，之后就会自动反弹。看看土耳其，他们为什么没有遇到同样的问题？

我热爱这个国家，也永远感激芬兰游戏产业为我提供的职业生涯。

这就是为什么我想就我们游戏产业的现状进行艰难的讨论，了解曾经占主导地位的游戏生态系统为何衰落，以及可以采取哪些措施来扭转这一局面。

这不是一篇挽歌，而是一声警钟。

衰落原因：舒适优于竞争

在这一期的 TWIG 节目中，我们讨论了盲目追随 Supercell 文化模式如何成为芬兰游戏产业的陷阱。

我的朋友、F4 基金的 Supercell 校友 Joakim Achrén（他联合创立了被 Netflix 收购的 Next Games），最近详细列举了 12 点赫尔辛基落后于伊斯坦布尔的痛苦真相。

他对这些问题的剖析让我清晰地想起了自己在 2018 年结束了在美国四年的经历后回到芬兰时的亲身经历。

回到芬兰的第一周，我受到了巨大的文化冲击。每天下午 4 点，工作室基本就空无一人，到了下午 6 点，整个大楼都找不到一个人。

习惯了美国的工作方式，那里的团队每天至少在办公室待 10 个小时，我觉得我们通过每天少工作 20% 的时间，就相当于给了对手优势。

这在我看来就表明了芬兰人更注重舒适感而非竞争。从员工的角度来看，工作与生活的平衡似乎成了衡量工作室成功的主要标准。还存在一种错误的观念，认为芬兰人比全球其他地方的同行工作更聪明，而不是更努力。而且很多人在从未真正全身心投入工作之前，就谈论起了倦怠。

从更广泛的层面来看，许多芬兰工作室，尤其是 2016 年之后的，用战略雄心换取了创意的纯粹性。它们没有去适应游戏发行和变现方式的变化，而是加倍坚持旧的方式。很少有人在游戏品类创新上冒险，更少的人投资于定义现代成功移动游戏公司的那种以市场为先的思维方式。

苹果公司改变隐私政策后，那些忽视商业思维的工作室在新的残酷市场竞争中就被远远抛在了后面。除此之外，芬兰游戏产业还完全错过了超休闲游戏的爆发式增长，进而也错过了如今混合休闲热门游戏所基于的发展模式。

芬兰政府支持的基础设施也没有起到多大作用。公共资助机构专注于早期补贴，这反而削弱了初创团队早期快速行动的动力。移民政策与惩罚性的税收、恶劣的气候以及贫乏的文化环境相结合，使得吸引全球人才变得更加困难，更不用说那些与行业当前需求不同步的课程设置。

但归根结底，这不仅仅是税收优惠或生活成本的问题，更多的是心态问题。许多人只是忽视了游戏的商业方面，错过了努力工作与回报之间的联系。

Supercell 综合征：抄袭不可复制的因素

Supercell 无疑是芬兰迄今为止最大的成功案例。该公司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 Ilkka Paananen 直接和间接地推动了芬兰游戏产业的高速增长，并且一直致力于回馈本地游戏产业。

但我也认为，Supercell 无意中促成了芬兰游戏产业整体的衰落。

当 Supercell 凭借《部落冲突》和《皇室战争》达到巅峰时，其组织模式成为了芬兰游戏行业的“金科玉律”。小型、独立的“细胞”团队，拥有完全的自主权，没有制作人，没有等级制度，只有人才和信任。这种模式非常出色，但也完全无法复制。

然而，人们却去复制了。

初创企业的成功依赖于三个要素：人才（文化）、资金和时机。过度强调其中一个，就会分散对其他要素重要性的关注。任何一个要素失败，就会导致初创企业失败。

每一家新的芬兰工作室都想成为“下一个 Supercell”。创始人们组建了五人的梦想团队，投资者们为之倾倒。甚至连那些本应更清楚的资深从业者，也盲目地接受了那种没有流程、没有结构、没有妥协的教条。

Supercell 的成功是人才、资金和时机的完美结合。而该公司在过去几十年里所传播的传奇故事，却只聚焦于人才方面，讲述了一个尽管初衷良好，但却成为了无数工作室陷阱的故事。

这种模式之所以适用于 Supercell，是因为他们是一个特例：是时机、人才和资金的“独角兽”。但对于那些只听到公关版本文化的人来说，这就成了一个陷阱。团队规模太小，无法运营在线服务；太过孤立，无法实现规模化；太过神圣，无法转型；与商业现实脱节太远。他们继承了 Supercell 模式的外壳，却没有继承其核心。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就连 Supercell 最终也成为了自己故事的受害者。正如首席执行官 Ilkka Paananen 在其最近的博客文章中承认的那样，在《荒野乱斗》之后，他们陷入了停滞。当其他发行商不断发展他们的变现方式、参与循环、上市策略和工作方式时，Supercell 却停滞不前，被那些曾经让他们在已经不存在的市场上取得成功的因素所束缚。

现在，Supercell 正在适应变化。他们正在摆脱僵化的“细胞”结构，开展更大规模的在线运营，引入有冲劲的外部人才来开发新游戏，为当今市场打造新的游戏模式，站在人工智能的最前沿。《荒野乱斗》在过去一年的增长证明了变革是有效的，即使是在行业头部企业也是如此。

但文化呢？

这只是我的观点，但我认为，关于文化的讨论应该留给那些超级成功的创始人的回忆录，作为对我们这些凡人的激励。文化不应该渗透到初创公司的宣传材料或那些尚未推出产品的游戏工作室的全员会议中。

仍在奋斗的创始人不需要去定义文化，他们需要去践行文化。

这意味着要专注于产品与市场的契合度，而不是撰写价值观声明。文化不是一张幻灯片，而是你行动的总和：你如何工作，你优先考虑什么，你做出了哪些权衡，你忽视了哪些问题，你拒绝妥协哪些方面，它体现在你推出的产品中，或者没有推出产品。

那些尚未推出产品就忙着构建文化平台的创始人，就好比是失业的演员在练习他们的艾美奖获奖感言。我曾经也经历过，但请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未来展望：从神话到运动

那么，接下来我们该何去何从？

首先，我们必须摒弃这种神话。Supercell 从来都不是一个蓝图，而是一只“黑天鹅”。真正的生态系统不是建立在异常值之上的，而是建立在持久、适应性强的企业之上的。芬兰游戏的未来取决于那些不再问“以前什么有效”，而是开始问“今天什么有效，明天什么有效以及为什么”的创始人。

现在起作用的是显而易见的。这里只是几个例子：

Dream Games 坚定不移的职业道德与对制作质量、品类专业知识和市场可行性的严苛聚焦相结合。

Scopely 将产品、IP 和发行深度融合，同时秉持着永不放弃的态度。

Voodoo 将大规模原型制作、绩效营销和产品分析相结合。

Moon Active 将超集中的数据驱动的在线运营掌握得炉火纯青。

Miniclip 的并购策略。并购很容易，但整合很难，Miniclip 却让困难的部分看起来很容易。

如今，仅仅有创造力是不够的。在当今成熟的市场中，你必须具备竞争力，不仅要富有远见，还要具备商业头脑。最重要的是，你需要不断发展，不是每五年一次，而是持续不断地发展。

芬兰拥有原材料：世界级的高性价比工程师、经验丰富的艺术家和卓越的遗产。但遗产并不能创造未来，只有保持饥饿感才能。

美国乡村音乐明星 Jelly Roll 有一句非常适合这一刻的台词：“挡风玻璃比后视镜大是有原因的。”

这提醒我们，未来的方向比过去的成绩更重要。对于芬兰游戏产业来说，是时候停止沉溺于过去的辉煌，开始专注于未来的道路了。